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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收拢了一地的梅花。老两口起得早,她做饭,他扫雪,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山沟袖珍,叫凤翅坡。别人都搬走了,自家孩子去了城里,一条沟仅剩老两口。他叫她“老伴”,她叫他“当家的”。这么多年,习惯了。见他扫雪呢,她嗔道,当家的,咋忘了自己的营业是呢他拍下额头,扔下扫帚,碎步跑到沟里去。沟里场院边一块向阳的坡地上,有两片像渔网那样的挂鸟网。鸟网的线绳为土褐色,挂在两根坚硬的檩条上,张网以待。当然,人撞上无所谓,鸟撞上肯定走不了啦。他养成了习惯,每天一早要跑到这里。他不是捉鸟,而是给鸟放生的。唉,孩子拴的网,老人不好违拗,只好出此下策。腊八那天,城里的闺女和姑爷回了。姑爷老大不小了,但孩子气不减,开车拉鸟网,要挂鸟。而且,居然当天真有两只呆头呆脑的山鸡挂在了网上。傍晚,姑爷把缚住双腿的山鸡扔进汽车后备厢,说去城里给领导进贡。行前,姑爷嘱咐,爸,妈,精心些,有飞鸟挂网,就给我们攒着啊。也是,这个地方偏,林草茂密,那些鸟,什么喜鹊、啄木鸟、布谷鸟、山鸡、斑鸠、野鸽子、蜡嘴、金翅、红嘴蓝尾鹊,很多,不时在天空和林间飞过,花花绿绿的,很迷幻,很热闹。自打有了那两片网,好像电视上说的百慕大三角,飞机呀船呀到那里就失踪了。鸟呢,到这里也仿佛航船遇到了礁石,搁浅了。几乎,每天都有一两只鸟倒挂在网上,挣扎。第一次,是只野鸽子挂在了上面。老两口抓住它,曾有过一番犹豫。后,他说,老伴,你看呢她说,当家的,我看,那什么,放了吧。一个带翅儿的哑巴物儿,好歹是条命呢二人把那鸽子放了。鸽子仓皇地钻入云层里。之后,习惯成自然。每天早起,到网前巡视一番,即使抓到味美的野鸭子,他也是轻轻地拍下它的翅膀,放飞。一些大鸟都是鸡叫时分出窝活动,这时候天还很朦胧,星星也很迷离,鸟们最容易挂网。这就逼着他早起。第一遍鸡叫,他就站在网前,一是防止鸟挂,一是防止野猫呀山狸子呀对挂网的鸟儿下口。那天,他从网上抓起了一只难得一见的八哥。这八哥毛色漆黑,额冠前耸起一撮儿俏皮的黑毛,瞪视着一双橙红色的眼睛,竟然人似的无奈地叹着气。八哥因逃命心切,过分扑腾,一只翅膀受伤,像折损的伞翼,耷拉着,并涔涔流血,染湿了羽毛。他把八哥捧回家,把它伤口抹上药面,把整个翅膀和身体包扎在一起,将养起。一个星期后,八哥痊愈,放它飞去,竟悬在半空振翅,对他喊一个字,好好他说,怪,它不走了她说,当家的,这鸟儿挺招人稀罕,会说好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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