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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夜曲,那“落月摇情满江树”的结尾,馀音绕梁,三日不绝。通过对“王杨卢骆体”的动态考察可以看出,初唐歌行大体经历了由繁到简,由浓到淡,由用典到白描,由铺陈到含蓄,由感情的外纵到感情的内敛的发展过程,也就是由所谓“镂金错采”之美到“初日芙蓉”之美,或是闻一多先生比喻的由“暴风雨”到“宁静爽朗的黄昏”和“更为宁静爽朗的月夜”24的发展过程。这个过程一方面显示出初唐的时代精神由官能的刺激、情绪的感伤到心灵的净化的演进,另一方面预示着中国古典诗歌审美类型的嬗递,即由所谓“物感型”(物象压倒意识)向“直觉型”(意识与物象融合)过渡。“王杨卢骆体”是八代诗与盛唐诗之间关键的链环,这链的前端四杰之诗,其情志往往为感官经验所掩盖,如《长安古意》和《帝京篇》尚致力于构筑富丽精工的物质世界;这链的末端《春江花月夜》,则已在追求物象后的意蕴的无限性,物我冥契,情景交融,离盛唐的高峰不远了。因而可以说,《春江花月夜》既是“王杨卢骆体”的极致,也是它的终结。这一嬗变的意义是重大的,就其纯美学价值来看,也许超过了陈子昂的《感遇诗》及其“兴寄”、“风骨”之说,因为陈氏对齐梁诗风的批判,尚带着强烈的伦理和功利的色彩,而“王杨卢骆体”对齐梁诗风的改造(或曰“自赎”),则基于一种对意识与物象之间的审美关系直观然而深刻的重新认识。同时也因为,陈氏的诗学不过是古老的汉魏之音的遥远回响,虽风骨高华,却缺乏一种新的境界,而“王杨卢骆体”的演进轨迹,却如此清晰地显示了一种新的时代歌声盛唐之音的到来。“王杨卢骆当时体”,“不废江河万古流”25,初唐歌行作为时代精神化身和诗歌审美意识演化的参照物,其价值是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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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全唐诗》所载,这一时期除了阎立本的《巫山高》稍好外,其余很难找到几首形式完整的七言歌行。2武后文见《全唐文》卷九十八。胡应麟《诗薮》外编卷四说:“苏若兰《璇玑诗》,宛转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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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复,相生不穷。”又胡氏评初唐歌行也常用“宛转”一词。3见《全唐诗外编》上册孙望《全唐诗补逸》卷一。4见《全唐诗外编》上册王重民《补全唐诗》刘希夷《死马赋》注一和《北邙篇》注一。5王维、高适、李颀、白居易、韦庄、明何景明、清吴伟业等人的歌行均与“王杨卢骆体”有渊源关系。《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七十一《大复集》提要云:“即杜甫诸歌行,鱼龙百变,不可端倪,而《洗兵马》、《高都护骢马行》等篇,亦不废此体。”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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