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一代大师本不该如此离开人世;也许是天意轮回,中国的文物研究注定需要此人。不管怎样,沈从文侥幸逃过了这次命运的劫难。在我看来,这是他个人之幸,更是国家之幸。在医院,他仍然处于极度的精神错乱中,把戴着口罩的医生认定为伪装的迫害者。出院后,不断有朋友来看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从紊乱中解脱出来,变得安静了。一和好的音乐对面,我即得完全投降认输。它是唯一用过程来说教,而不是以是非说教的改造人的工程师。一到音乐中我就十分善良,完全和孩子们一样,整个变了。我似乎是从无数回无数种音乐中支持了自己,改造了自己,而又在当前从一个长长乐曲中新生了的。(1949年9月20日致夫人的信)正是音乐的滋润,心灵豁然洞开,沈从文已领悟到了生命的深层内涵:“生命在发展中,变化是常态,毁灭是常态。生命本身不能凝固,凝固即近于死亡或真正死亡。惟转化为文字,为形象,为音符,为节奏,可望将生命某一种形式,某一种状态,凝固下来,形成生命另外一种存在和延续……”(《沈从文别集抽象的抒情》)巴金在《怀念从文》中充满感情地写道:“我还记得兆和说过,火化前他像熟睡一般,非常平静,看样子他明白一生在大风大浪中已尽了自己的责任,清清白白,无愧于心。他的确是这样。我多么羡慕他!可是我却不能走得像他那样平
f静,那样从容,因为我并未尽了自己的责任,还欠下一身债。我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静悄悄离开人世。”终有一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5甜酒苦酒——沈从文的爱情生活“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沈从文在中国公学,这个潦倒的书生开始了漫长的求爱历程。沈从文跟得很紧,追得很累,而张兆和只是沉默。在肯定沈从文是个好人的同时,张兆和对他竟是毫无感觉。尽管对沈从文连篇累牍的情书不胜其烦,还是个孩子的张兆和却找不到适当的办法拒绝沈老师的热情。她以为沉默是最好的拒绝方式,因而对沈从文的求爱信照例不复。可沈从文不管这些,依旧勤快地写他的情书。“‘萑苇’是易折的,‘磐石’是难动的,我的生命等于‘萑苇’,爱你的心希望它能如‘磐石’。“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沈从文曾跟张兆和说:“如爸爸同意,就早点让我知道,让我这乡下人喝杯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