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阿义回来寻亲,看到婚姻不睦的妹妹,拖着个儿子勉强度日,心有不忍。回到美国,就为她办了移民申请。阿英是个小学教员,知书达理。为了孩子的前途,愿意到美国去试试。阿义与太太,多年来夙兴夜寐,手足胼胝的打工,攒下了一点钱。买了房子,又抵押给银行,贷款开了一家中餐外卖店。请不起工人,就让两个孩子放了学来帮助打理。这样的惨淡经营,就难怪太太听说得为阿英出具经济担保时,大费踌躇了。根据美国的法律,担保人要把自己的经济状况,如工资、股票、人寿保险、不动产等等,一一向移民局奏明,以此证明:有赡养被担保人的能力,使其五年之内在生活、医疗等方面不致成为美国政府的负担。她生怕自家的财务情况登记在政府部门,会被人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税务上的疏失。又担心阿英母子对他们的财产有所图谋。而最现实的忧虑是,天灾人祸给阿英一家带来的医疗账单,足以使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破产。阿义太太还听说过,被担保人向法院控告担保人失信的事。阿英从哥哥的来信里,看出嫂嫂的耽忧。她早已不惑于人与事。一待阿义回国扫墓,便把母亲留下的全部珠宝首饰都交给了哥哥。还签字画押地写了一纸声明说:一旦发生不测,这些金银珠宝,就作为阿义一家为她们支出的补偿;如果担保期平安度过,传家之宝也不索回,全部用作酬谢哥哥一家的帮助。嫂嫂知道,小姑所能做的不过如此了,不再唠叨。而阿英这里,未及看到绿卡的影子,心早凉了一半。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这一等就是八年。阿英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不敢破釜沉舟地做移民准备,仍然勤勤恳恳为学校工作。造成的最大损失,是不能全副精力学英文。单位领导认定她必走无疑。八年里,两次晋级,一次分房,都婉言劝得她让与别人。丈夫家有高堂,不克远行,干脆与她离了婚。在阿英得到去广州领事馆谈话通知的次日,前夫又以爷爷、奶奶之名,把儿子扣住,不使同行。阿英只身飞来美国,一面暗下决心:有一天要回国接儿子。她不依靠哥哥,自己租房住,一个人做两份工。一年半之后,她回到老家,请客送礼,费尽唇舌,争得前夫一家同意儿子去美国上学。阿英立即返回美国请律师办手续。不料,永久居民的成年未婚子女,来美国探亲或读书都很难被批准,只能申请移民。一看等候的排期,又是三年多。儿子在国内已经高中毕业,大学、工作两无着,整日闲荡。爸爸忙工作、忙交女朋友,顾不上要学坏的孩子。急得阿英对儿子施以频繁的电话和函授教育。花在这上面的钱,比自己的生活费还多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