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出余华对死亡的不自觉的迷恋,但是这些悲剧的产生却不再决定于无形的宿命,而是特定时代的悲剧,社会的悲剧。在《活着》里,福贵的一生历尽坎坷,身边的亲人陆陆续续死了有十二个,他虽然活了下来,但宿命竟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这种无可奈何让他看淡了死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承受命运所带给他的一切。余华用这种死亡的循环,极端的荒诞来强调当活着的附加意义被强大的命运击碎的时候,其实活着本身也就成了支撑人活下去的意义,这时候人对苦难的忍受也是一种对宿命的抗争。或许从微观上一味地强调宿命并不能还原悲剧产生的根本原因,局限在个别人物身上的宿命的悲剧本身就有其特殊性,因而在《兄弟》里,余华开始将视野投入到更加广阔的层面上来,时代背景的作用不再是简单地映衬人物,而是人物悲剧结局的根源所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因素统统融合在故事当中,从宏观上作这样一个整体化的叙述安排,势必使得人物悲剧人生的表现更为准确。在《兄弟》之前的几部涉及文革的苦难小说,文革年代都只是人物活动展开的社会背景,余华以各种方式巧妙地绕过了对于文革苦难的正面叙述,但在《兄弟》中,余华的叙述却是“对历史现实发起的一次正面强攻”7。余华在《兄弟》后记中说道:“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文革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是过去时的,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改革开放的故事,改革开放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是现在时的,更甚于今天的欧洲。在《兄弟》中,特定的时代和社会环境取代了宿命成了魔鬼,”上部中荒诞的文革年代压抑了人性本能,造成了悲剧性的灾难;下部中转型的浮躁社会,使得在欲望面前人格的崩溃和异化。“它将人的存在与世界形成巨大的对立,使温馨情感的演绎和惨烈而残酷的历史语境形成巨大的反差,从而显示出时代的荒谬,个体存在的虚无。8文革的惨烈荒诞和新”时期金钱的大潮对于个体命运的巨大冲击,在这部小说中可见一斑,如果不进行正面叙述的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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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南京晓庄学院2013届毕业论文
代给人们带来的巨大苦难和对人性的摧残就无法得到深刻的反映。《兄弟》从一开始就将叙事的目“标对准了历史本身,并从历史的整体性中选择一些带有普遍性的具象符号,然后通过这些具象符号来营构故事冲突,在打开个人精神景观和人性面貌的同时,直逼历史的某些本质。9”二、《兄弟》中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