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觉到它们不是兔子的胡须。那胡须最初是属于谁的——是某个令人讨厌的动物——对这个问题爱德华无法细想。他也的确没有这样做。他通常不喜欢思考那些令人不快的事。
爱德华的主人是个十岁大的黑发女孩,叫阿比林图雷恩。她对爱德华的评价很高,几乎就像爱德华对他自己的评
f价一样高。每天早晨,在阿比林为上学而给自己穿衣打扮后,她也会给爱德华打扮一番。
那小瓷兔拥有一个特别大的衣橱,里面装着一套套手工制作的丝绸礼服;用最精美的皮革按照他那兔子的脚型特别设计和定做的鞋子;一排排的帽子,帽子上面还留有小孔,以便适于戴在他那对又大又富有表现力的耳朵上。每条裁制考究的裤子上面都有一个小口袋,用来装爱德华的金怀表。阿比林每天早晨都会帮他给那怀表上好发条。
“好啦,爱德华,”她给那表上好弦后对他说,“当粗指针指到十二而细指针指到三时,我就会回家来陪你了。”
她把爱德华放到餐室的一把椅子上,调整好椅子的位置,让爱德华正好可以向窗外张望,并且可以看到那条通向图雷恩家前门的小路。阿比林把怀表稳稳地放在他的左腿上。她吻了吻他的耳尖,然后就离开了;而爱德华则整天盯着窗外的埃及街,听着他的怀表滴答作响,默默地等待着。
一年四季中,小兔子偏爱冬季。因为在冬季,太阳早早就落下去了,餐室的窗户都会变暗,爱德华就可以从那玻璃里看到自己的映像。那是怎样一种映像啊!他的投影是多么的优雅!爱德华每每对自己的风度翩翩感到惊讶不已。
晚上,爱德华和图雷恩家的其他成员一起坐在餐桌旁——阿比林、她的父母,还有阿比林的祖母,她叫佩勒格里娜。的确,爱德华的耳朵几乎够不着桌面,而且确实,在
f全部的用餐时间里,他一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盯着那
明亮而耀眼的白色桌布。不过他就那样待在那里——一只兔
子坐在餐桌旁。
阿比林的父母觉得有趣的是,阿比
林认为爱德华是只真兔子,而且她有时会因为怕爱德华没有
听清而要求他们把一句话或一个故事重讲一遍。
“爸爸,”阿比林会说,“我恐怕爱德华没听清最后一句
话呢。”
于是阿比林的父亲会转向爱德华,对着他的耳朵慢慢地
说,为了让这只瓷兔子听明白而把刚刚说过的话再重复一
遍。出于对阿比林的尊重,爱德华假装在聆听,实际上他对
人们说的话并不十分感兴趣。他对阿比林的父母和他们对他
高人一等的态度也并不关心。事实上,所有的成年人都对他
很傲慢。
只有阿比林的祖母像阿比林一样对他讲话,以彼此平等
的口吻对他讲话。佩勒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