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
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袁鹰《筏子》细读这篇文章是袁鹰在1961年9月去甘肃兰州体验生活,为了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给全国人民鼓劲而写的,它的文化价值只有一个字就是“斗”。整个文章节奏非常明快,声调非常响亮,意志非常昂扬。最近重读这篇文章,我在文章中间,从原来“斗”的那种昂扬的意志中,读到了另一种文化价值,那就是“敬畏自然”、“顺应自然”。“与自然融合”是一个理想的状态,实际上我们与自然是无法融合的,而在这样的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过程中间,有一个问题凸显出来我们对自然的态度如何。基于这样的思考,我对这篇文章的理解,在文化价值上,就转为“敬畏自然”,你从一开篇的四个字就能看出来:“黄河滚滚”。在黄河滚滚面前,我们的心理是怎样的?高兴、欢喜、害怕,以至于恐惧。若把这些感情排一排队,也许“害怕”会排在第一个。“畏”是因为身外的那个世界非常可怕,使我们内心产生一种害怕的心理反应。而这篇文章,就散文来说,在我看来,在那个时代,属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散文的典范之作。中国散文经过五四热潮之后,出现了两个黄金时期,一个是五六十年代的诗化散文,以刘白羽、秦牧、杨朔为代表,他们构成了诗化散文的总体版图,袁鹰、碧野都是属于这个阵营的。他们极其强调散文的审美。杨朔自己说,“好的散文就像一首诗”,这是最早的时候,“杨朔派散文”在散文革新中的一次呼喊,一次散文审美的变化。然后他又说,“我在写每篇文章时,总是拿着当诗一样写”。这两句话,几乎成为那个时代这个群体极为重要的创作主张。这是继五四以来,又一次中国散文的黄金时代。此后就是八九十年代,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散文的第二个黄金时期,贾平凹先生主编的《美文》功不可没。他率先在《美文》中倡导“大散文”,开启了九十年代散文热的序幕。我们大致明白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就不难发现,为什么我们今天读《筏子》,或多或少心里总存在着一些疑虑,担心把它说得那么好是不是恰当。其实,这是因为我们在今天对这篇散文进行审美时,使用的标准是八九十年代之后第二个散文黄金时期的散文审美标准。读一篇散文,必须把这个作者放回到那个时代,把这篇文章放回到那个时代的文化主潮中去考察。其实从1958年文艺界反右总结开始,强调文学创作要“两个结合”,两个结合指的是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现实主义的结合。这“两个结合”是解决这一篇散文主旨的一把钥匙。黄河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