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他前后顾着,
f用两手抓住捺,摇摇摆摆走,已经看见我在笑看他了,并不一言一笑,我想:他原来扁担都不会担,自然是不会钓鱼了。然而,粪出完又垫好了,他却抱了那鱼竿,又踽踽地向河边走去。
⑥我随着他,看他在那里坐定,垂下钓竿去,立即又一动不动了。月亮升上来,静静地照在水上,芦苇上,他只是坐着,不拉钓竿,甚至连拉上来看也不看一眼。我走过去,说:“你是要钓水里的月亮吗?”
⑦“钓鱼。”他说。⑧“鱼已上钩了,为什么不钓呢?”⑨“鱼可怜见的。”⑩“那你在水里钓什么呢?”“钓愁!”这句话,一直到几年后,我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那时,只觉得可笑,越发证实他是一个怪人。后来,我就慢慢了解清楚这个怪人了。他是一位作家,据说写过好多好多的书,但他是“黑帮”,遣到山里来改造。我们慢慢地熟了,虽然他不和我多说话,我也只会陪着他空钓鱼,但我们毕竟是成了朋友。两年后,他却走了。母亲说,他已经被调走了,那杆钓竿是送我作纪念留下了。从此,我再没有见到这位钓者了。但我终于又在河边的芦苇深处碰上他了哩。今年春天,我依旧放牛回来,正是芦苇从水里长出来,在向着天空窜出一丈来高了,我骑着牛,弄着我那笛儿,悠悠地吹,任着牛儿在芦苇丛的曲径里走。蓦地,我看见一个人,在那柳树根上,横一杆钓竿,一动不动地坐着。啊,是他吗?但我又多么害怕是他呀!他在这里钓了几年的愁,他已愁得可怜了,他不能再在这儿钓愁了啊!我走近去,是他!人已经很老了,但脸却显白,满下巴的毛也白了。我默默地坐下来,陪着他,他始终没有发觉,那么横着鱼竿,那浮子又开始在微微地激动了,激动着……。我毕竟长大了,不忍心看着他那痴呆的样子,站起身悄悄走了。回到家,听母亲说了,他果真是又到我们村来的,就在东巷口王贵家的一间空房里住着。夜里,我说什么也该去看看我的这位朋友了。一进门,他正坐在灯下的桌边,面前是厚厚的一摞书,一摞纸,他头就埋在那高高的两摞中间写什么,一只手,那焦黄的食指和中指间,正夹着烟,烟从额角升上来,钻进头发里,那满头便着火一般的。我不觉心头一紧:他一定又在写什么检查哩,记得以前有一回,他写检查的时候,正碰着我去找他,他赶忙用手将纸捂了,很羞愧地给我笑,笑得我不自在了几天……。我收了脚步,又回家去了。此后,每天黄昏,我总瞧见他坐在河边芦苇深处钓鱼了。我终于走近他去,大声地问他,他发觉我了,立即就站起来,把我抱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