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f出去了几天了,眼下风还没有把他给吹回来。我们只管等,这种情况见多了,除了等我们想不到别的办法。3下午,胡小兵正在那边打扑克,突然披着他的破被子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支烟,说“叔,抽支烟”我说我自己有。胡小兵硬是塞给我,还给我点着了。胡小兵今年才跟他爹出来。几个月前,他爹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摔坏了腿,回家了。我想这小子,可能有什么事。我抽了一口,说“有啥事”胡小兵嘿嘿一笑,说“没事”。4我拿出自己的半瓶酒,说“来一口”胡小兵还是嘿嘿笑着,接过去,咕咚灌了一大口。我也喝了一口,胸口立即暖烘烘的。在这冰冷的城市、冰凉的大楼里,要是没有一口酒,我怕自己会冻僵。胡小兵喝过酒,脸色通红地说“叔,我爹的腿不行了。当初以为是小事,可后来加重了。”我不知说什么。胡小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说“上个月我给娘打电话说给她寄一千块的,可那天我把准备好的钱给糟蹋了。”5“怎么弄的”我问。6“几个哥们儿在一块玩牌输掉了一半我本来想捞点,多给家寄点的。”胡小兵通红的脸上滚动着几滴泪珠,“现在我就剩五百了,我给娘说过要给家寄一千的。我怎么凑也得凑够一千块。”7我口袋里也没有几个子儿。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张着嘴等我一个人喂呢虽说我和胡小兵是老乡,可挣的都是血汗钱。8我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口袋里没有钱了,都寄给家了。胡小兵盯着我,说“叔,就借一百,等发了工钱就还你要是工头不回来,侄儿明年出来的第一张钱就还给叔”9胡小兵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的。屋子里的人都不再乱哄哄的嚷嚷,而是把注意力都送给了我和胡小兵。那时,屋内寂静无比,楼外是北风疯狂的尖唳。10我顿时感到尴尬万分。胡小兵脸上挂着的泪珠令我不忍再看。我翻了几层衣服,掏出两张藏好的百元票子,说“侄儿,拿上,什么时候说还钱我就不再搭理你”我说完,有些手足无措,夺过酒瓶一气喝干了。11“胡小兵,还差多少呢”突然有人问。胡小兵哽咽着说“三百。”12“既然答应过给娘寄一千的,就不能寄五百,差多少我们给你凑齐别嫌少,拿上这五十吧”一只只粗糙皲裂的手伸进了口袋。一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塞进了胡小兵的手里。胡小兵流着鼻涕,不住地说着谢谢。13我的鼻子酸酸的,出来半年我鼻子还没这么酸过。我朝窗外瞟去一眼,看见了随风飞舞的雪花。我说,北风得了势了,把大雪也叫出来了。我在外跑了几年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雪片似乎把所有的大楼都塞满了。我们一屋子人都挤到窗户旁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