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的舅舅,也是他们在镜城唯一的亲人。
舅舅把车停在了一栋旧式的临街小二楼前,一楼是一家叫“暖阳仓买”的便利商店,但看起来已经停业许久,缠绕在店门把手上的铁链锈迹斑斑。
三人把行李搬上二楼,摆放着两位老人相片的主卧散发着檀香味。
“程澄,过来给姥姥姥爷上香。”程妈妈跪在神龛前轻声唤道。
一周后,程妈妈把小二楼里外收拾一新,并把“暖阳仓买”更名为“暖澄仓买”重新开张。
挂上新招牌的那天,程妈妈搂着程澄站在店门前对他说:“妈妈叫邹暖,舅舅叫邹阳,当初姥姥姥爷就是用我和你舅舅两个人的名字命名这家店的。一家小店并不能让一个四口之家过得有多富裕,但那时无论是喜是悲,都有全家人一起分担,现在想来都是美好的回忆。”
“妈……”程澄感到妈妈的怀抱有些微微颤抖。
“不说以前的事啦!现在这家店可是用的咱俩的名字哦,澄澄和妈妈一起努力好不好?如果生意好的话,等你过几个月去上大学,妈妈还可以雇个店员,说不定等你下次放假的时候,咱们就又可以出去旅行了呢!”
暖澄仓买的生意有条不紊地起步了,镜城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老龄化严重,网购尚未成为主流,而且缺少大型超市入驻,所以这些家族式经营的小本买卖维持生计基本不成问题。
但那纸传说中的录取通知书却迟迟没有到来。
8月中旬,程妈妈默默地为程澄在镜城一中办了复读手续,程澄也在默默地反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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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整整一个月,程澄每天遵照高三学子的标准时间表按时出门按时归家,却从未走进过镜城一中的校门。
九月的最后一天,程澄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在镜城唯一的一座公园中练习滑板,忽然,耳机中依旧暴躁的重金属音乐被几声更昂扬的青少年尖叫打乱了节奏。
“哇!好帅!邹老师你快来看!有人在玩儿滑板啊!”
当时,程澄正想做一个Ollie(带板起跳),却在听见“邹老师”三个字后,做了个Ma
ual(后两轮单独着地滑行)就停住了脚步。
“邹”姓在镜城是个很普通的姓氏,和“刘、王、张、李”没有任何区别,不知为何,程澄却隐隐觉得有些忐忑。
果然,闻声走来的那位“邹老师”正是他的舅舅邹阳。
看见那副与自己母亲相似的眉眼对着自己的方向聚起了焦,程澄赶紧戴上套头衫的帽兜,躬身扬脚准备开溜。
可惜纵使他脚下有利器,也难敌舅舅北方汉子的长手长脚,一个趔趄,他被“邹老师”揪住后领,生生从滑板上拽了下来。
身高接近1米9的舅舅摸着勉强刚过1米65的外甥的额头,亲昵地关心着:“怎么出这么多汗?”表面看起来真是r